32 为爱而死
凌东舞,你终究是害了他,害的他失去一切,甚至马上失去性命,这下你满意了!

凌东舞,你曾经很幸运地拥有那么深厚的感情,你现在发现自己真正的感情,已是晚了一万年不止的荒唐,然后便一夕之间全部失去,可是上天对你滥情的惩罚?

凌东舞,他曾对你那么好,那么好,你却陷他于险境,你情何以堪,是你伤了人,是你负了人!

扑簌簌的泪再也无法止不住,风吹不干,她更不想去擦,所有的力气和活着的希望,仿佛都随同着萧昊天的即将死亡全部跌入海底,心如刀绞,好痛,好痛!

水悠悠轻轻的走了过去,坐到凌东舞的对面,“凌姑娘,你不要多想,吉人自有天相,我相信,王爷一定会没有事情的!”

凌东舞抬头看着水悠悠,突然坚定的说道:“水姐姐,我要去找王爷,马上就去!”

“你疯了,我已经听轩辕朔说了,王爷这次必死无疑,赫撵那是二十万大军啊,你现在去找王爷就是送死!”水悠悠大惊失色的叫到。

“我知道。”凌东舞微微一笑,神情自若,“我知道会死,就是因为这样,我才要去找他,我这一生辜负他那么多,唯一能为他做的一件事,生同一个衾,死同一个椁。”

水悠悠距她极近,觉得她的笑容明媚照人,眼底里全是决绝之色,心下恍然,随后也是一笑,道:“好,凌姑娘,你有情,我有意,我陪你一起去蓉城,咱们一起去见王爷!”

凌东舞伸出双臂紧紧的拥抱水悠悠,笑着道:“傻姐姐,我是去与他生死相随,你跟着凑什么热闹,你应该留在这里,和你爱的人在一起,生死相随!”

“不,凌姑娘,此番一去凶险无数,我不能让你只身涉险,如果王爷知道,会怪我的!”水悠悠急道,她现在对萧昊天的心情,是既恭顺又敬畏又感激。

“我知道,贺山现在已经被北漠国的二十万大军包围,我想见到王爷势必登天。我会让你的相公替你去送我,你放心吧,没有见到他,我不会死!”凌东舞微笑着,眼睛似深静的黑色,仿佛两幽潭水。

她不能让水悠悠与自己同去,她不能再把水悠悠拖到这个江湖里来,她是轩辕朔的妻子,她要留在御剑山庄守住自己的幸福。

贺山素称阆苑仙境,风景如画,气候宜人。即使是冬季,依然是满山满野的绿意密织,翠屏碧峦,深浅交错,清香扑鼻。山下约五十里地便是北漠国的蓉城。蓉城占着阳光水源丰富的贺山,家作物丰产多收,是个既繁华又富饶的好地方。只是,此时的容城里住着赫撵的二十万北漠大军。

萧昊天望着眼前的群山,薄亮的阳光给山林蒙上一层纱样的轻雾,林间的鸟儿扑落落地腾起,惊叫着直冲向蓝天。

今天是农历的新年,又一个新年,萧昊天不由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,仿佛有根刺,瞬间硬生生被按到心尖上去,在那里划开淋漓的血肉,模糊的叫人不敢不忍卒睹。

他又想起了凌东舞!

凌东舞,那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,如今,却被硬生生从他体内剥离,那是种椎心蚀骨般的绝望痛楚。

她就向一颗绚烂的流星,在相遇的刹那照亮他的整个人生,然后他用尽余生所有,倾囊付出,却只能仰望她无情飞逝,远远的划向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天空。

从见到她的那一天起,他就已经注定一败涂地!

如果命运真的可以重新开始,他宁愿永远也不曾认识她。

曾经那样的伤痛,他花了好久好久的时间,才可以渐渐平复,哪怕结痂的伤口底下仍是不可触碰的溃疡。

在前年新年,她在景山陪他看烟花离开后,他真的以为自己和她真的成了过去,自己只有忘记她,他也真的花了最大的力气去忘记她,他也真的以为自己可可以忘记她,然后,若无其事的活下去。

真的以为,这一生就这样了,任凭岁月流逝,年华老去。或许在以后交错的时光里,还可以有机会遥遥的看见她。

在余生漫长的时光里,她都会成为心底深埋的一段回忆。

他在没有遇见凌东舞之前,从没有整天把爱字挂在心上的时候,更没有做过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蠢事。他有他的目标,他的责任,他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,可是遇见凌东舞后,他的傻样子和一个普通坠入爱河,为妻子受伤心疼的男人没任何两样。

可是在听说穆紫城死后,他的心又活了,蠢蠢欲动,无法再忍耐,不能抵御那种蚀心刻骨的相思,每当想到她,莫名的无力感就会涌上来,仿佛整个人都被掏得空空的,再也无法填满。

自己像是只飞虫,怎么也挣不开那天罗地网,越是挣扎却越有更多的羁绊缚上来,只是动弹不得。

在有一段日子里,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她的心,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幸福,可是后来才知道,没有,幸福如同她的笑颜,总是仿佛触手可得,却又永远无法企及。

他如一只飞蛾,飞近了火光,灼烧着双翅,才知道光的美与热!

那天她毫不迟疑的随着穆紫城走了,撕心裂肺的他全身仿佛置身冰窖中,彻骨寒心。

多少日子来,心疼已经变得麻木,并不撕心裂肺,却慢慢渗透在骨髓里,钝钝的感觉,如一把磨不快的刀。

爱与恨,都不过是一场归零破碎的幻觉。曾经多情如斯,终于弄的伤痕累累,才终于学会无情。萧昊天冷笑,不是她对他不好,是爱情本来就是虚妄的,它曾经有多热烈,也就有多伤心。

远远的看见军师莫离急匆匆的走过来,萧昊天收敛心神,迎了上去,见莫离神色凝重的样子,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。

“王爷,凌姑娘来了!”莫离微皱着眉头,轻声说。

“谁?!你说谁来了?”萧昊天诧异的问道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凌姑娘,凌东舞给你来了!”

凌东舞被人带领着来到一座用竹子搭建的大厅前,大厅掩映在一棵巨大的树下,倒也别有一番韵味,没想到这个时候的萧昊天,还是很有闲情逸致的吗!

极目远望,远处山坡开阔出有无数跟这个房子一样的若隐若现的屋子,暮色中飘起阵阵炊烟。

在外面可以看见大厅里面灯火通明,不断有北域国明快的音乐传出,偶尔夹杂着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,如此的情况,真的跟外面传说的如困兽般的萧昊天不同。

凌东舞一进花门,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,所有的目光“刷”的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!

凌东舞眼里却只有一个人,此刻这个男人高高地坐在首位上,穿着一身月白锦袍,斜坐在金色的桌案后面,手拿着一盏雕纹精美的金托玉爵杯,而他健壮挺拔的身边紧紧挨着一个花朵儿一般的丽人,那丽人头上挽繁复华丽的乌云髻,翠珠凤譬,明眸皓齿,正是多年不见秦河上的头牌花魁楚腰。

楚腰此时正一脸幸福,风情万千地依在萧昊天的身边。

多么美丽的一幅画,那两个相依相靠的璧人;多么相衬的情景,女子虔诚地望着萧昊天,目光流转间的情意盈盈,清晰可见,什么叫天造地设?什么叫珠联璧合?

还有比他们更合适的男女吗?光是简单的坐在那里就如同风景一样可以入画。

凌东舞缓缓的向里面走了两步站定,安安静静不想破坏这一切。一股酸涩在眼底涌起,她强自忍着,暗暗喘着气。

屋里的众人都好奇地看着凌东舞,这里的人大多数是认识凌东舞的,此时她依然穿着男装,佩着弓箭,静静地站在那里,面色十分平和。 展开全部内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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